【考核】——原夙清

考生是裴珉

杨策
——建业2年，祭拜二妃后的某一天（和裴蓁的是同一天）———
【裴子添回来后，我被下人从小飞虹引来此处，我立在门外，看着这扇历过经年的门，最后亲自抬手扣两下】

【我也不等他开口，就直接推门进来。沉闷的书房，由于门的骤然大开，引来一阵很亮堂的日头。我替他挥走了下人，径直往里走】

孤只过来走趟亲戚，子添不必引我来此吧

裴珉
【自刑司回返府中，裴琪急忙来禀：临川王驾临府上，现人在小飞虹内，蓁儿小姐正与作陪。这位贤名满京的临川王如今登门，哪有不亲自相迎之礼。将换衣衫之时，吩咐裴琪即刻延请贵客往修息搂相谈。见裴琪快步离去，随手拿了青灰长袍披上，跨步而出】

【于内室煮茶待客，未几，门外闻跫音渐近，门扉轻敲，来客推门入。不应他所言，只提眸望之道】

王爷，既来之则安之，子添已煮下秋日新芽，不尝一盏？

【来人似有踌躇，终是抬步来此，撩袍落座。竹瓢盛清汤，茶香盈盈，奉一盏敬对坐之人。悠悠饮罢，才道】

王爷既来寻子添，有句话子添不得不问：那日朝会，何以反口不认？

杨策
你家的茶，孤已经很久没吃到了。何况是你亲自动手烹煮，孤自然是要多吃几盏的。

【敛膝盘坐在人对面，右手虚虚扣了两下面前黑漆木几案，颇为感慨的环顾四处，当目光落在那只陈年博古架上的一只琉璃摆件时忍不住多看两眼，最后才将目光转在他面前人。带着一如既往以来的温和尔雅笑意】

孤就知道你必然是有这么一问

【他是裴璎的兄弟，我是裴璎的丈夫，这么些年来所筹划的均不过是当年那桩冤案能够平反，不知被弃何处荒野的尸骨得以埋于黄土，灵位得以正大光明的祭拜。所以我和叶献做交易的事情并没有告诉他，但是依着他的聪明，我想自然能从这桩桩件件的事情中翻出些许线索。毕竟当年来王府拿人叶献，如今也正是还权一派的魁首之一。我指了一下那只琉璃摆件】

这还着裴璎摆上去的吧…没想到你还将它保留着。

【当年我与裴璎新婚燕尔，也时常来这个岳丈家，那时正同他在这满腹经纶的畅游翱翔于天地，裴璎不知打哪拿来的一只琉璃盏随处摆在了这件屋子里。如今到成了这博古架上的一道风景（都是我胡扯的）我端起这杯他煮好的茶】

从前的那些到底是过去了，如今这个局面，不也很好么……？

裴珉
谁让你反悔不认？

【压着怒火，藏于袖袍之中的手，愈攥愈紧，眼眸直逼对坐上者，完全撇除两人与生俱来悬殊，只觉全然托付、相携努力，到头棋差一著，任前事付诸东流】

冯寄必不会如此，他擅于藏在背后，顺水推舟。这样看来，呵，哈，哈哈哈哈哈哈——

【不待他应答，在这之中的“苦心孤诣、水到渠成”，此刻全数大白在眼前。叶献无非用“我可告知二妃当年尸首下落”为由，令深情爱妻、追念故人的临川王，当堂改口】

【手击桌案，听他提及阿姊正是气不打一处来】

乔氏已扶正，楚氏成侧妃，现如今你才告诉我一句“不也很好”？杨云奕，我裴子添早知你信誓旦旦所求，仍旧是你心中那一亩三分地筹谋，虞公能得昭雪，我是否该谢你一句“成全”？！你可还记得，可亭处所言：你裴子添，可敢陪我赌这一局？

确实是赌一局，冯叶之流依然堂而皇之立身朝廷，我裴子添赌输罢了，哈哈哈哈哈！

【见他欲言，抬手阻之，敛神垂眸，沉声道】

今日往后，望临川王念着姻亲之情，莫再予我难堪，裴子添以茶代酒，敬这亲眷一场情谊。

【言罢，端盏饮尽，凉汤入喉，苦涩之味如鲠在喉】

杨策
【我在他这通发泄里，头到尾没置一词，甚至握在茶盏的手指，感同身受的微微发颤，直至渐次感受到盏子里的渐凉的温度下沉淀。我有太多话想同他讲，要么是不能开口，要么是有难言之隐，而我最终在他挥手的动作里，很轻的叹了口气】

【我知自己此时不被待见，也知在待下去会使局面更加难堪。但在起身前，仍将用过的茶盏好好的归整在茶壶一侧，使它成为围绕在茶壶边的一只不可或缺的弧度。慢条斯理的整理着衣物起身，最终在他没有发声的垂眸闭眼里走到房门口。难得的好日头，一点点疏漏进来的光线，在这条渐次敞开的门缝毫无遗漏的洒进来，我迎着光、不为所动的背对着他】

若我明知这是最后知晓妻妾骸骨葬身地，还要义无反顾的坚守自己所为的“心中道义”，而令自己一是快活，令子孙蒙羞，那我又与冯寄、叶献一流有甚么区别呢？

【我说着走到门外，掸开袖子，望向这轮红日】

今日既已无话可谈，便等改日，你我皆清醒时在续旧约吧！

【我在府上小厮面面相觑的面色中一路无言的走到外院，甚至看见裴蓁姐弟时我尚且能够从善如流的应下她们的问好，且和颜悦色的邀请她们改日到府上玩】

裴珉
裴琪，替我好生送王爷回府。

【并非只将他送出府门，而是陪着他回王府。正如杨策所言，此刻两人并不再适合闲谈下去，只是也不愿当真伤了彼此的情谊，唯有派最信任侍从跟随。言罢，转身往古朴架处走去，拿起那尊琉璃白青釉水仙盏，久久端详，不自知而眼眶湿润】

阿姊，其实我已尽力，对不对？

【无人应答的问询，俄而，才放下手中故人旧物，手覆双眸，长抒一气，折身离去之时，顺手阖上书斋门扉】

——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