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
自武举之后数日,似无去向可奔,常惶惶独坐。午后闲坐,扫见柜顶纸鸢,是往时常顽之物,唯今岁疫病- -遭未往,又忆因此而生之缘,便而其意,到父亲书房外去候。
我
[时值丑时,朗日和风,沐人衣冠如飞金点翠,慢条斯理踱步间,将一轴工笔山水画赏鉴
乐玩,临阶处,不意于程岳垂手侧,语带疑惑道]
这时辰不去武馆,怎地跑这来了?
[未待他回应,举步间又将话头转 ]
哦,武科尚且结束,不妨歇息几天,明儿替我把几副字画拿去裱褙一番。
岳
因是有所求,应下- -声,便探首将那画观,眼风未斜。
“阿耶这画清濯俊逸,孩儿恐他匠人不懂其中奥义,裱糊不合画中风骨,阿耶可有何额外要求?”
之后便心急其他,正色复礼:
“阿耶,孩儿有事相请,望阿耶允准。
我
所请何事?以至于你特意等我。
[平日看他几分豁达疏朗,不想如今颇见缜密,区区裱贴,能谨严相持,倒教人生了些许意外]
[停步与他对望,心忖“清秀少年已然长成”,旋即应了他的话笑道]
说吧。
岳
“此事是为私,讲出来了,望阿耶莫恼。”
亦不曾听闻兄长同长辈讲过喜爱某氏女子,故更为惴惴,只听他话里并无恼意,亦知巧言不可欺他,大胆直言:
“孩儿有一心上人,是纪氏长女,愿娶以为妻。’
我
纪氏千金?
[纪氏言商,且物供皇亲,可谓商场翘楚,而我辈区区,资质不足道,本是两厢迥异,万没料到他能有如斯所请,不禁一怔 ]
平日从不曾听你提及丝毫,何时的事?
[午后阳光灿烈,一如他双目神采熠熠,且陈词坚毅,俨然- -副褒贬任剪, 笑骂随意之势。赞声即将出口,又蓦地记起长子诸事,后文堪堪没住,只语重心长道]
既是心上人,莫要亏负人家半分,此外,倘若你武科落第...事便无需再谈。
岳
“是今年早些时候,觉她娴雅温厚。
”
垂眼相答,又思及纪氏一门由贾而兴,所重应为利,若无官品在身,兰因不过及笄之年,料也难聘。虽于武举尚无十足把握,只应了“是”权作不负与她相识一场了。
“阿耶放心,孩儿于那武举,尚有三成把握。
“阿耶将那装裱要求告诉儿罢,趁晚饭前送去给裱糊匠,可早一日拿到。
我
[少年神色诚恳,欲将手中花卉画托付与他,稍转念,又拍拍他肩膀,示意道]
我屋里有副凌云木,装裱罢了送予你,算是我对你的一份寄托。
[“风吹雨打永无凋,雪压霜欺不折腰”皆寄托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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