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土之渊】末世日志：不同视角持续更新处（②期）

从第一视角体验末世来临时的众生万相。

按剧情推进不定期更新

进度表查询：

视角：	身份：
辛狻捺（2L-4L）	后院天文爱好者
魏卅幸（5L-7L）	磐屿岛巡逻卫兵

【日记：龙国2235年3月18日。】——降临日。

　　卡尔·萨根，“我们NDA中的氮、牙齿中的钙、血液中的铁...都来自坍缩的恒星。我们是由星尘组成的。”

　　神秘星空，是生命的“归宿”，而我是他虔诚的信徒。

　　22:53，我再一次通过腕表确定好时间。

　　七分钟后，本世纪最绚丽的一次恒星爆炸。据估测，本次超新星喷出的元素物质动能将达10⁴⁶焦耳，光芒将持续数月之久。

　　我愿成为它的亲历者。

　　22:57，东方的夜空逐渐诡丽。

　　空气中弥散的紧张使我的呼吸渐趋凝滞。

　　23:00，星芒刺破昏暗的夜雾，堪比新月，冰冷地悬在上空。它的阴影囊括了我，吞没了我。

　　静谧中，颤抖的手摄下绚烂的面纱星云。

　　红蓝成像里，丝状的辉光云气，仿佛正向着这颗古老的星球伸出触手，无声无息的侵蚀。

　　这样的猜测使人背后一骇。

　　或许是夜太深，迷糊了，我得抓紧时间睡觉了。

【日记：龙国2235年3月19日。】——失序。

　　我想，或许是我的精神出现了问题。是的，否则该怎么解释街区外，时不时振动的嘶吼。

　　又或许，这就是医嘱里基因链的排异反应吗？

　　可是，一切那么真实。

　　该如何回忆呢？

　　我试图回溯时间。

　　7:17，我确信是这个时间点。醒，是梦中窒息的错觉，强迫坠落。

　　骨缝里的刺痛让我决定旷工，让那无良剥削的资本家跳脚去吧。吞了片止痛药，没有效果。还是去医院吧，虽然它昂贵。

　　8：35，或许是这个时间，记不太清，刺痛进一步，变成灼烧，侵略我的思维。

　　一声惊叫，吸引白色建筑里所有的视线。

　　我看到了什么？！

　　肌体在扭曲，血肉在糜烂。骨骼、利甲、尖牙诞生出杀戮。

　　温吞的城市，张开獠牙。

　　你见过猎犬撕咬猎物吗? 成群，蜂拥，围堵，扑杀，享受着盛宴。被捕食的在哀鸣。

　　我试图拨通救援电话，只有冰冷的电流声，附着警报，拉成长笛。
　
　　逃！

　　逃回我的安全巢！

　　现在是10:42，我记录下荒诞的“幻觉”，并且还在努力联系外界。

　　终于，绿色皮卡出现，设下警戒卡口。嘶吼，枪鸣，此起彼伏。

　　还是打破了最后的天真，那些并非我的臆想。

　　世界，在失序......

　　古老的喇叭恢复了它的使命，循环播放着禁止外出的警告。却总有邻居试图冲破禁锢。

　　我站在落地窗前，看着那微渺的挣扎，最后，沦为狂化者的盛宴。

【日记：龙国2235年3月20日。】——生存法则。

　　我失眠了。

　　我想，任何人都无法在死亡的协奏曲下安然入睡吧。

　　尤其我感受到体内细胞的涌动，叫嚣着进食。

　　不够！远远不够！三天的食物储量并未让我停止的欲望，最后在生牛肉下终止。

　　我也要变成怪物了吗？
　
　　轰鸣声打断思考，原来已经天亮了。

　　不厌其烦重复的广播终于换了一句：所有人注意，所有人注意，将对任何破坏秩序的反抗行为制裁，请勿随意外出。

　　我看着一辆战机无差别的扫射，却在下一瞬扭曲轨迹，冲撞上电视塔。

　　浓烟里，那飞行员跌跌撞撞得爬起，赤红的眼昭示着他已被狂化，冲向地面的防护队伍试图进食。

　　滴。

　　【辛酸呐，乡下这边没太大危险，你呢？】

　　我吗？

　　三十年背井离乡，在城市横冲直撞，试图挤进基因阶层。理想虽虚幻，可我刚修改基因链，寿命时限还长着，总该有机会的。

　　可是，现在，我在腐烂......

　　我感受到脓液的腐臭在身体里慢慢积蓄。

　　或许，总有解决办法的。至少，我还没有和他们那样失去理智。

　　【我也还挺好的。】

　　努力在时断时续的网络里，浩如烟海的求救贴里，找到动乱的起因。

　　：是神罚，是神的诅咒，神不愿我们突破极限。

　　：难道没有人觉得是昨晚降临的星云吗？

　　于是我爬起来，最后再观察着星云，如同双月悬空，渐渐的，那片面纱星云似乎扭曲成恶魔面容，凝视着人世的混乱。

　　

　　信号又没了。混乱却在继续。

　　对时间的概念已经模糊，也无法再写日记。我感受到器官正在渐渐腐化。

　　普通的食物已经无法遏制我的进食欲望。
　　
　　可我不愿做行尸走肉。

　　人，之所以区别动物，是因为理智与秩序。

　　该与世界告别了。

　　或许，死亡并非我的终点。

　　——再见。

==========================二期。磐屿岛，巡逻兵
【日记：龙国2235年3月19日。】——异变。

　　龙国 2235 年，异化危机把黎明嚼成了碎渣。

　　凌晨三点的磐屿岛裹在海雾里，像泡在福尔马林里的标本。

　　我攥着巡逻枪站在铁山港口，这座最后施工的21号码头，没来得及裹上水泥的钢筋，在雾中支棱着，像被剥了皮的肋骨，在星云下，闪烁诡异的磷光。

　　心脏，突突，突突，诡异得跳动。
　　
　　海面上飘来股怪味，不是海水的咸，是种发苦的汗味混着铁锈味，像有人把磨破的作训服泡在胆汁里。

　　谨慎攥住了我的后颈。

　　举着望远镜往防波堤方向看，入目，几个影子在雾里晃 —— 他们的动作太怪了，胳膊甩得像断了线的木偶，脚底下磕磕绊绊，却跑得飞快，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沾着暗红的污渍，像刚从血里捞出来。

　　“喂，南区巡逻组，防波堤那边有异常人影，你们见着没？” 对讲机里老张的声音劈成了两半，带着电流的尖啸。

　　通讯设备不知道为什么失去了联络。

　　全域监控是个聋子，我们只能靠这破玩意儿互相喊。

　　真是见鬼了！
　
　　没等我回神，远处的核潜艇基地突然炸了警报，那声音像被掐住脖子的喇叭，撕得人耳朵疼。

　　“各单位注意！基地内部出现异化者，重复，是内部！所有人员立即到指定防御点集合，授权使用实弹，发现异化者，格杀勿论！”
　　
　　身边小李突然惨叫，被怪物扑住咬住胳膊，血顺着袖子淌，滴在地上洇开红痕。我补两枪穿它后背，它抽搐着仍往我爬，嘴角挂着血丝。却突然发现，那是其中一个巡逻的战友！

　　！

　　射击，只有不停的机械的射击，才是活下去的条件！扳机硌得生疼，我却不敢停，眼里只剩枪口喷出的火光和怪物倒下又爬起的影子。什么时候结束的？忘记了，只记得............

　　入夜，通讯断了又续，只剩异化者 “嗬嗬” 的嘶吼，像喉咙塞了破布，听得头皮发麻。小李靠墙角发抖，反复念 “它盯着我”。

　　什么在盯着？不解。

　　顺着他的目光，抬头看天幕，云像扯散的棉絮，又像飘着的头发，一缕缕慢慢动，像在往下盯。
　　
　　后来才知道，那云里藏着能让人失控的辐射，可当时我只觉得，那云像活的，把更多人变成了茹毛饮血的怪物，来啃我们这些幸存者的骨头，嚼我们仅存的希望。

【日记：龙国2235年3月23日。】——清理者。

　　我坐宿舍里，无窗的风灌进来，混着血腥味，像从屠宰场捞出来的。

　　压缩饼干硬如石，咬着硌牙，嘴里满是铁锈味。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五天.....

　　下瞬，一级战斗部署的警报又惊醒，像哭丧的喇叭，没停过。

　　：“医疗站有大量异化者聚集，立即前往清理，限时十分钟！”

　　大家都在狂奔。

　　路过文件室时，门被撞开了，撞痕像张扭曲的嘴。里面躺着几个异化者，是之前的参谋们，手里还攥着文件，子弹孔却像黑洞似的留在身上。

　　我知道，是其他班的战友清理的，他们也跟我一样，亲手打死了曾经的同事........

　　“快点！医疗站的门快被撞开了！” 前面的战友喊着，我加快脚步，刚到医疗站门口。
　　
　　指挥塔的命令又传过来了：“发现异化者，立即射杀，重复！立即射杀。”

　　扳机扣动，穿甲弹穿透异化者胸口，他倒下去，血像条红蛇，缠上我的裤脚 —— 那是曾经一起值夜的小李，如今成了枪口下的影子。

　　那一刻，我突然觉得，我们不是在清理异化者，是在清理自己的良心。

　　每开一枪，心里就少一块，到最后只剩个灌满枪声的空壳。

　　清理完医疗站，瘫坐着，枪口青烟未散，没人说话，空气沉得像块压在胸口的弹板。异化体横在地上，他们的脸上还留着生前的样子，却都成了我们的靶子。

　　整夜无眠，枪声、嘶吼、惨叫在耳边拔河，扯得五脏六腑都疼。

　　试图摸出对讲机，“别再杀了” 几个字粘在喉咙，像卡了颗哑弹，吐不出来。

　　我知道，在公海基地里，命令就是天，违抗命令，我也会变成被射杀的目标，成为下一块被穿甲弹击碎的血肉。

【日记：龙国2235年4月9日。】——新生。

　　异化者像散雾般消退，剩下的眼神呆滞 —— 抑制药剂起效，希望从血缝里钻了出来。

　　清理核潜艇基地时，船员们浑浊的眼睛渐渐清亮，能叫出我们的名字。

　　排长的对讲机传来新命令：“隔离救治”

　　第一次没有 “格杀勿论”。

　　有船员抱着痛哭：“是辐射让我失控……” 哭声混着外面运输船的汽笛，甲板上运输机的引擎声，像劫后余生的赞歌。

　　基地彻底活了。

　　探照灯照得码头亮如白昼，输油管道轰鸣如心跳。

　　班长递我一瓶水：“以后不用开枪了，这里会是家的。”

　　周围的笑声、罐头噼啪声，织成一张暖网。

　　可我看着手 —— 这双手打死过参谋、飞行员、战友，血渗进指缝，留着铁锈味，像附骨的鬼。

　　“看！” 有人喊。

　　运输船升起龙国旗，在蓝天下像团火。新兵欢呼着朝天鸣枪，枪声成了新生的礼炮。

　　在这欢呼里，我摸出配枪，退到码头栏杆边。

　　把枪口对准心脏，和被我射杀的战友一样的位置，指尖触到扳机，想起第一次开枪的冰冷。

　　“快来吃罐头！” 身后传来呼喊。

　　我没回头。

　　欢呼、汽笛、军歌还在，红旗猎猎。我扣动扳机 ——

　　“砰！”

　　枪声像生锈的钉子，钉进这场新生。

　　我倒下去，最后看见的身影，他们眼里只有憧憬 —— 而我，是这场新生里该被清理的悲剧。

　　手还攥着枪，像从前清理异化者那样。只是这次，我亲手 “清理” 了自己 —— 沾满血的刽子手，配不上这迟到的黎明。

我的日记，停在了龙国 2235 年 4 月 9 日。他们会把我和其他战友一起埋葬，会修好基地，会迎来新生。只是没人知道，那个盼着 “开枪只为保护” 的我，最终没能熬过自己心里的战场